奔波在异乡

1966

清晨赶路的大巴
行驶地纱雾弥漫的枯黄田野
阳光在湖面燃烧
粼粼波光
有一道清晰的明暗界线
丛丛芦花
摇过去烤成金黄
红红火火
摆过来褪成灰白
萧萧瑟瑟

突然弹出的水鸟
箭一般掠过水面
白羽洒下水珠点点
仿佛你射出的薄薄瓦片
跳跃着踩出风的鼓点
飘上对岸
故乡的河边
轻狂的少年

随后
嗖嗖飞出的一群瓦片
纷纷折翅在河的中间
得意的笑声里
你再一次捡起
最薄的一片

邻座的鼾声
把你拉回眼前
那么多的伙伴
都去哪儿了
是否也奔波在异乡的秋天
在霜染两鬓的中年

1966

午夜书

午夜风轻
适合静静低语
亲爱的
请不要再纠缠于那些过去
那些散落在岁月里的云淡风轻
早已与我无关
因为爱
我们来到同一块
没有退路的跳板上
因为爱
我以诗人的姿态
存活至今
你看到了
我已空无一物
经不起一丝风雨
我祈祷
那些爱过我的
我爱过的
女人们
在天亮以前将我遗忘

午夜风凉
亲爱的
先个舒服点姿势躺好
再加一件薄被
叫做现实
不要再预测未来了
你不是巫女
我也成不了神仙
今天有爱已经足够
我们把眼神书写心情的时刻
叫做美女
那些不可触及的伤与痛
统统甩给时间吧
你只要记住
突然有一天，我死了
请将我和我的诗
一同埋葬
如果你先死
我会把这首诗
念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