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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伊蝶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马甲、虹虹就吵着伊青山一起给寒烟翠找大夫。可这伊家堡，找了半天就找到一个老学究，他也只是梢微懂一点医术，真要让他看病，他一见小翠化了脓的伤口就一下子晕眩了过去。

马甲拿起桌上碗，喝了一大口，喷了他一身，才把他弄醒来，用枪逼着他看病，老学究是死活不干，抖抖索索地直喊道：“老夫不才！真的是无能为力，能乎哉，不能也……”气得马甲，差点跳到他家的二梁上去。虹虹一把抓过他的衣襟，“那你说，最近有谁能看好这伤？”

这下老学究，有点缓过神来，“伊寒塘！对！在……在伊家堡后面的山上，住……住着一对老……老夫妇，他们是从南方寻亲来的，现在就住后山上，你们……你们去找他，他可会用那玻璃管子给人看病，那一年，我和贱内去后山的孩子二舅家，回来时病倒在了他家附近，他热心地帮着治病，一管子那个什么药水，打下去，贱内发了一身的汗，病就好了。你看……你看这位女大王，不光伤口化脓，还发着高烧了，我看只有他才能看得好！”

马甲，啪地一拍桌子，“你瞎说六道个甚啊！还真把我们当女土匪蓝？告诉你，俺们可是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229师女子独立大队，是抗日打鬼子的队伍！”老学究吓的只，喔……喔地点头如鸡吃米。“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快带着我们去找那个伊寒塘去吧。”

再说这伊寒塘，虽说也姓伊，可他不是伊家堡的人，他家居江南，祖上世代悬壶济世，到了伊寒塘这一代，已是十五代为医了。他和柳鹤影结婚，生有一子，叫伊铁子。9.18那年，伊铁子20岁，瞒父母报名参了军。七七事变，伊铁子所在的国民革命军第29军和鬼子在芦沟桥血战中光荣牺牲，后来和家里就一直没有了音信。老二口为了寻找儿子的下落一直找到了伊家堡，后来看看没有希望了就定居在了这里。

大约是在要吃午饭的时候，马甲背着寒烟翠，在老学究的带领下，找到了伊寒塘。马甲这下是恭恭敬敬地尊称了一声老先生，恳请你帮我们治好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229师女子独立大队的政委。可人家伊寒塘，才不管你是什么什么官了，问：“请问这们姑娘尊姓？”虹虹弱弱地道：“免尊，姓寒，叫寒烟翠。”哪知道，说到这儿，伊寒塘一摆手，“你们背走！你们背走！我不给外姓人看病的！”

这下，马甲的火爆脾气就又上来， 掏出手枪，“他奶奶的！天下有这样的破规矩么？哪个医生只给本姓人看病，你看是不看？”伊寒塘望着冷冷枪管，眼也没眨，人也没动。“你就不怕老娘一枪蹦了你个老……”伊老头还是一动也没动。只有柳鹤影，眼泪汪汪地摸着寒烟翠发烫的额头，喃喃道：“你个死老头子，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臭规矩啊！你看这多俊的孩子啊，俺家的铁子要是在，也和这孩子差不多大了……”

“哈哈……”这时财小迷大笑了起来，“马甲啊！我的马大队长，我说你是不是天天灌水，把这水灌脑袋瓜子里去了？你们这帮笨娘们，就不会变通一下么？你看伊大娘这么喜欢我们的政委，你们就不能让政委过继给伊先生么？那样一来，老人家也有个女儿了，我们的政委不就也姓伊了么？”这下说的马甲脸一红，也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我……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蓝……”

柳鹤影一听，这下是更高兴了，她拉了一伊寒塘，“这下你个老死鬼可以帮孩子疗伤了吧？”伊寒塘也松了点口，“我儿子叫伊铁，他如果肯叫伊蝶，且能给我们老俩拜上三拜，我就帮她疗伤。”

马甲立马道：“这没有问题！现在我妹子腿上有伤，拜不了。我虽说不是他亲姐，可我比她亲姐还要亲，我就代我妹子给你二老嗑三个响头吧。”说完，她跪到地上“邦，邦，邦”地磕了三个响头，寒烟翠也弱弱地依附着叫了声“爹！娘！”这叫得老俩口是喜上眉梢。

从此，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229师女子独立大队政委就姓伊，叫伊蝶了。当然，这事得后来才能上报229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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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伊家堡

伊家堡的头人叫伊青山，堡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叫他伊大爷。当然堡子里的大事小情，人们都爱和他商量。他把马甲、阿布们让到了自己的后屋，让老伴给大家弄吃的，他还发动年青的人们在堡子周边放哨，让马甲他们能睡个安稳的觉。

小屋里，马甲、阿布，虹虹，寒烟翠昏迷了，睡在床上，财小迷照应着。阿布抽着烟道：“浮云山县大队在掩护大部队转移中，已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大胡子带着一总分人，在陕西米脂一带打游击。”“阿布！你个死鬼，能不能把你那破烟给我灭了？呛得你老娘我好难受的，大胡子他奶奶的逃跑前不带上老娘，他现如今是死是活，关老娘的屁事，你先说说上面下一步让我们怎么办吧！”

阿布无可奈何地把手上的大半截烟头丢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姐，你那炸药脾气，也该改一改了，这……这是在开会蓝。”马甲一把揪住了阿布的耳朵，“嘿，嘿嘿，这才几天没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老婆不喊，就光叫姐蓝？你姐让川岛敕勒围在浮云山下时，你在哪儿？你姐和笑言那个狗东西玩手雷当足球踢时，你在那儿？！表以为你八路军派来的代表，老娘我就怕了你。”

这一揪，疼的阿布是“啊哟……啊哟！”直叫她放手，也惹的大家是哈哈大笑。阿布拨开马甲的手，“我说，我说还不成么？”他振了振衣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念道：“浮云山县大队下属之浮云山女子游击队，在这次鬼子大扫荡中，为掩护大部队的转移，作出了巨的牺牲和贡献。现授于‘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229师独立大队’番号，改名‘229师浮云山女子独立大队’。任命马甲为大队长，虹虹为副大队长，寒烟翠为政治委员，阿布为作战参谋。同时调拨步枪10支，子弹2000发，手榴弹两箱。望该大队在浮云山和神马山之间开展游击活动，狠狠打击敌人。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229师师长——贺龙。”

阿布念完，马甲静静地看着他，“没蓝？”阿布点了点头，“昂！没蓝！”“操娘个淡！这10几支枪。两箱破手榴弹，就能成立一个大队？人呢？老娘我现在急的就是要人，我要人！我要能打战的女人，你能有吗？”“姐！”床上寒烟翠弱弱地叫了一声姐，这马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和别人不管是谁都是风风火火的，可她再怎么在火头上，只要寒烟翠一声：“姐！”她总会火消气散。她心痛地忘着寒烟翠，“小翠！你有伤，你慢慢地说。”

“姐！做什么事，都是……都是开头难，我们……我们有了这番号，和这些武……武器，我们……我们就可以，招……招兵买马了……”说到这儿，她又晕厥了过去。虹虹叹了一口气，“唉……说的不错，可是这附近的老百姓，对咱们不了解啊，人家怎么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呢？”马甲把碗里的水一干而尽，“奶奶的，俺不管这么多了，明天先给小翠找个大夫，我们就召开招兵大会，我就不信在这国难当头时，招不来几个兵。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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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阿布

队伍稀稀拉拉向神马山方向走着，人们常说，“望山跑死牛，”大家望着面的高大的神马山就在眼前，可就怎么也跑不到它的脚下。马甲累了，好想趟在这枯叶上好好地睡上一觉。她也知道她的队伍也很累，可她更知道，后面还小鬼子的追兵，她们必须走，必须走进这神马深山，才能安全。

她整了整自己的精神，“姐妹！大家再坚持一把，前面就是神马山了，那儿有个堡子，叫伊家堡，到了那儿我们就能好好地休息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了啊，我们一定要甩掉小鬼，冲出包围圈，活着回去。”

队伍一直走到傍晚时分，才到了伊家堡，马甲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让大家，在堡子外的小河边洗洗再进村。小妹嘟着嘴道：“马大姐！我都要累死蓝，还洗什么呀！”马甲笑着对小妹说，“大家还是洗冼，你看你们一个都像个张飞，就这样进村，人家还以为是土匪进村蓝，这不都把老百姓给吓跑了啊。”

洗去了一路的风尘，洗去了一路疲倦，大家人也精神起来了。还没有结婚的两小丫头寒月和小妹，更高兴，跳跳蹦蹦唱着往堡里走去。

刚到村口的打谷场，突然十几敢枪，从草垛里伸了出来，指向了马甲一群人。“不许动！举起手来！”天已傍晚，大家相互间谁也看不清谁。这下那俩个小丫头，一下子吓得躲到了马甲的屁股后面，在那儿发抖，新晨和陆无声一下子就拉开了枪栓，也指向了对方。

马甲双手按住了她俩的枪，“姐妹！都别动。这声音我很耳熟，不像是小鬼和二鬼子。”她向前又走了几步，“你们是谁？我们只是一群逃避兵荒的娘们，你们这动刀动枪的算什么？有本事就用枪去指日本人去？”

“你是媚娘马甲？”草垛后面传来一声问话声。“我晕死你个挨千刀，你知道我是你媚娘，你还不给老娘我滚出来？”这时，从草垛后面站起一个男子，他叫马阿布。

马阿布是马甲的弟弟，也是她男人。那年马甲的养父马虎，捡到马甲后的第六年，马大婶生了个男孩子，就是阿布。马虎本来给阿布取名是叫“马乙”的，他一直以为老婆不会生孩子，现在发现了老婆能生了，就准备，甲、乙、丙、丁多生几个。可马虎他又很是喜欢马甲，就问马甲，你说给你弟弟取个什么名呢？马甲当时本想，这年月兵荒马乱的，生多了咱们家能养活的起么？就紧定地说了个“不”字。马虎本就不认字，笑了笑，“好吧！就依你，你弟弟就叫‘马不’吧！”后来孩子们长大了。觉得“马不”真的不好，就改成了马布。可马甲还是觉得这个马布还是不好听，平时就一直叫他阿布。

到了阿布8岁那年，马虎再也不能上山打猎了，那一年他得了风寒。趟在了床上，让老伴把俩个孩子叫到床前，望着已发育成个大姑娘的马甲道：“孩子！爹眼看着就不行了，爹对不起你们俩，这兵荒马乱我也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东西，你就嫁给你弟弟吧，爹现在还有一口气在，你们俩个就对着我们磕三个头，就算你们今天完婚了。”他让老伴把自己扶了起来，马甲和阿布“邦邦……”对着老俩磕了三个响头，从此，马甲和阿布就成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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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财小迷

陆无声从虹虹那儿要来了火柴，想点燃了看看寒烟翠的伤口，她刚划着，就让马甲一口级吹灭了。“不能点火，这四周都是小鬼子和二狗子，不能有亮光。”

陆无声只好用手摸着寒烟翠的伤口。她其实也不是个大夫，小鬼子没有来前，陆无声只是村里的一个产婆。她起初是跟在她婆婆后面搭把手的，后来婆婆走了，她就当起了产婆的重任。

“马大姐！子弹打着她的大腿了，从后面进，前面出的，没有伤着骨头，但，现在我们没有药，我怕发炎，这一发炎再化浓可就麻烦了。”陆无声看了马甲一眼，撕下自己的内衣，给寒烟翠作了个简单的包扎。

马甲这时站了起来，她对大家道：“姐妹们！我们还没走多远，大家再忍一忍吧，我们继续往前走，再走约十里多地，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我们就上神马山，到了山上，我们就安全多了。”说完她背起了寒烟翠道，“大家出发！”

马甲说的十字路口，也叫财家湾，它是浮云山和神马山交界的地方，全镇子也就五、六户人家。财家湾往东可以通舞厚县，往北通察哈尔，往西是去大同、集宁。马甲一行到财家湾时，天已大亮了，也许是小鬼子要来了，全镇子上没有一家房上冒炊烟的，她们找遍了全镇子，也没有找到一口吃的。

这下急的马甲直骂娘，可她又一想，这兵荒马乱的，大家都在逃难，谁不把吃的带走啊。正当大家一愁莫展时，寒月喊了起来，“马大姐！马大姐！你快看，前面有炊烟。”大家顺着寒月的手望去，不远的路东面，有两间房，还真的炊烟冉冉升起，马甲一挥手，“走，大家看看去。”

大家走近那两间房，只见房前一块旗番，上面写着个“茶”，马甲心想，“哦，这儿原来是个茶馆啊！”只见一个用布遮了半边脸的女子，刚从屋里出来。马甲一抱拳，“这位小姐姐！俺们是浮云山女子游击队，昨夜遇奶奶的小鬼包围，现突围到此，望这位姐，能行个方便，让我们一干人，息个脚，再弄点吃的好么？”

“嘿嘿……来的都是客，我这开店的就不怕人多，大家都请进吧！”那蒙了半边脸的女子，很爽快地让大家进了屋。她这一爽快，让马甲又警觉起来。因为这年月，大家躲兵的还来不急，就是个开店的，她难道就不怕我们抢了她么？但是，大家确实是再也走不动，要是再不弄点吃的赶路，这小鬼子说着就要追上来了。她只有硬着头皮就进了屋，把寒烟翠放在了两张长凳上。

“虹虹！”马甲叫一声虹虹，且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虹虹，你一起和这们老板娘去做饭吧！”虹虹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点了点头，就和那蒙脸女子进到了厨房，不大一会儿就端来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面糊汤。

一夜急行军，又和二狗子干了一仗，大家是又冷又饿，一大盘面糊汤上来，大家不一会儿就把它一扫而光，马甲看了看大家也有精神了，就一抹吧，冲蒙脸的女子又一抱拳，“谢谢这位小姐姐！”

“谢谢！谢什么谢啊？你吃饭付我钱，这有什么可谢的？”马甲知道，她们这次妇救会出来，县大队给的经费本就不足，这样一来，管经费的虹虹那儿肯定是没有钱的了，本就想在此一笑而过，可这人家顶着要钱了，这让她有点脸红。

新晨上有道：“这位大姐姐，我们这次是让小鬼逼的，出来没带钱，你就行个方便，我们回来时，一定还给你好么？”

蒙脸女子，这下急了，一把扯下脸的布，往桌子一丢，“怎么着？想吃白食啊？来来来……我让你们看看姑奶奶我是谁？”就到这儿，她不多知道从那儿摸出了一把小刀，往桌子一甩，刀插入桌子有一半多。“你们到这方圆几十里地打听打听，有谁敢吃我财小迷的白食，你们给钱吧，给完钱，你们走你们的路，姑奶奶我开我的茶馆，要是想吃白食，哼，你们今天谁也表想出这个门。”

这下新晨火了，端起“汉阳造”，“我们就是不给，你爱杂杂地去吧！”这财小迷身手好快，她小腰一拧，一探身，“汉阳造”就到了她的手上了，“嚓嚓……”三下五除二，那“汉阳造”就成一堆零件，堆在桌子上。马甲心想，这妖女子，是个玩枪的高手，我的把她带上，这一路上也许能用的着她。

“这位小姐姐，钱呢我们确实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写个欠条，等打完了小鬼子，我们一定会还给你的。”马甲自从听到这女子报上自己的名号就知道，这人一定是个财迷，她就想用话诱着她一起走，哪知道，这财小迷还真着了她的道。

“我信不过你们！这样吧，小鬼子已把这儿给全部包围了，我这生意也没有办法做了，我就跟着你们走，等你们什么时候有钱了，我拿到了钱就回来。唉，你们共产党怎么尽打白条啊！”说完，她推了一把马甲，背起了寒烟翠向神马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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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寒烟翠

寒烟翠和虹虹，从两边偷偷地向二鬼的路边工事靠近。马甲举枪瞄准了那晃来晃去的从汽车上接下来的电瓶灯，她的手有点发抖。

马甲一出身，因家里的兄妹太多，就让家里人丢在路边，马家沟的马虎夫妇俩上山打猎时，发现了她，并把她带回了家。她慢慢长大，八岁起就跟着马虎夫妇俩上山打猎，练就了一手好枪法。可那毕竟是打猎，这儿到了要真正的打人，她的手就有点抖了。

寒烟翠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虹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她们从两边围过去，离二鬼子只有半米的距离了。马甲心里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只听得“啪”地一声，灯是应声而灭。寒烟翠和虹虹像发了疯一样，冲向了二鬼子，一通乱砍，乱砸，她们俩端起捷克式机枪，就和敌人交上了火。

这边的马甲，一见她们交上了火，一挥手，“姐妹们！冲！快向下冲，冲过去了的就拼命向前跑啊！”这下大家就乱开锅了，有哭的，有喊的，大家带东西就一起往山下冲去。

枪声一响，这灯一灭，笑颜当时正在和他的手下弟兄们斗地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子弹箱子上钱往口袋装。他一边装钱，一边喊道：“兄弟们！给我顶住！给我往外冲。”那小子，他嘴上喊着让别人往外冲，可他自己一下子就躲到了箱子后面，一个劲地往外丢手雷。

这支女子游击队伍里最年纪小的就是寒月了，她一听枪响，都快吓的尿了裤子，她紧跟马甲身边，含着眼泪一起往下冲，可当她刚冲到山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冒着烟就丢在了她的脚下。她妈呀一声喊道：“马大姐！马大姐！快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马甲一看这是手雷，心想这下要完了，情急之中，她飞起一脚，就把那颗手雷给踢了回去，并把寒月按在身下。冒着烟的手雷，正好让马甲踢到了笑颜的面前，笑颜抱了个脑袋，拼了老命就往冲，手雷在他的身后炸了，一块弹片狠狠就嵌在了他的肉肉的屁股上。

不知道大家跑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跑了出来多少人，真到跑的大家再跑不动了，马甲才让大家停下来喘口气。她清点了一下人数，突然，她的脸绿了，因为她发现寒烟翠没有冲出来。

她捂着胸，走到萧娴雅的跟前，“大……大姐，小……小翠没有出来，我的回去接应她，你……你带着大家，一直往前走，再走过去十里地，那儿……那儿有个十字路口，你们……你们就在十字路口那儿等我们！”

马甲她刚吩咐完，只听的小妹喊了起来，“马大姐！马大姐！快来看啊！快来看啊！小翠姐她回来蓝！”

马甲回过头来，她看到寒烟翠扛一廷机枪，笑着走了过。这下马甲道：“吼吼……你个小妮子！怎么冲的这么慢了？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和敌人恋战，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啊！”

寒烟翠“嘿嘿”一乐，“姐！我……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远，路上还不知道要遇上多少鬼子，我……我这不是给你和姐妹带点武器弹药回……回来的了……”说着，她把一支驳壳枪往马甲面前一丢，自己就“扑嗵”一声倒在了地上，她口袋里的各种子弹，是散了一地。

马甲起初还以为是她走的太累了，也没有在意，她拿起驳壳枪笑道：“你个小妮子，就是你的想法多，嘿嘿，这短枪就是比长枪好使”边说，她边拉着枪栓。“小翠，那廷机枪你让新晨扛，你体力小，就扛这把‘汉阳造’吧！”

寒烟翠没有理她的话，她走近了再一看，不对！寒烟翠的身体下面有一行液体，再往外流，她知道小翠中弹了，马上吼道：“陆无声！陆无声！快来！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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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笑面虎

马甲撸不撸了衣袖，捡起地上的“汉阳造”“奶奶的！现如今也就只能这么办了！”她冲寒烟翠一挥手，“小翠，你带着新晨和娴雅姐，前面先去探探路，看看后山那儿能突围，我和大家收拾收拾，一会儿就下山。”

寒烟翠冲那俩个一招手，就匆匆下山去了。

马甲这时一下跃到了洞里的石桌上，“姐妹们！小鬼子这下是把我们堵洞里蓝，现在我们要从后山向察哈尔方向突围，以掩护大部队西进，大家都给我坚强起来，这小鬼，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也是两打胳膊一个脑袋瓜子，大家收拾收拾，把能吃的，能用打的，能用的都带上，我们他娘的杀下山去！大家怕不怕？”

“不怕！”

“好！我们出发！”

马甲众人，星星点点地向后山奔去。刚到半山，寒烟翠她们回来了。“姐，不好！后山也让小鬼子给封了，怎么办？”马甲依着一棵小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奶奶的！这小鬼子是要包咱饺子啊。”她定了定精神，看了一下方向，“姐妹！大家都紧跟着，我们绕着山走，看哪儿小鬼少，俺们就从哪儿突围。”

这群娘们估摸着了，半个时晨，马甲听到山下有说中国话，心想，这儿可能是二鬼子皇协军的防区了，今天老娘就从这儿突围了。

马甲一点也没有猜错，这儿正是皇协军的一个连，连长叫笑颜，那人成天笑着个脸，可对士兵是卡、扣、要，当兵的背后都叫他“笑面虎”。笑颜是陕西靖边人，十五岁那年让西北王马步芳的部队抓壮丁，他就逃跑，一下子逃到了山西，那知道，一到了山西就又让阎锡山的队伍抓了壮丁，他还是逃，他想入关，去走关东。可刚走到张家口，就遇上鬼子，当了皇协军。

从马步芳的部队，一路逃来，他也算个兵油子了，在皇协军里他不久就升到了排长。八路军百团大战，他们排守护正太线，窝在一个碉堡里，半夜让八路军武厚县大队的两个炸药包给闷了火锅，一个排就出来了他一个人。后来，小鬼子缓过了神，进行大清乡，他被整编到了鬼子川岛敕勒部，川岛敕勒就把他提升了连长。

马甲望了望山下，七、八个皇协军，在路两边的掩体内抽着烟，两廷轻机枪，在月色中泛着幽兰的光。马甲向寒烟翠一招手，“小翠，现在我们就一杆枪，你带上两个人，偷偷地摸近那工事，我这儿瞄准二鬼子的探照灯打，灯一灭，你们就抢机枪，抢到手后，你们就向二鬼子扫射，我带着队伍就往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