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十二钗之——无为

1966

陪胡子小雨讨茶不悔庵
随佳人大漠品茗绿玉斗
气质美如兰,
才华阜比仙.
天生成孤癖人皆罕.
你道是啖肉食腥膻,
视绮罗俗厌,
却不知太高人愈妒,
过洁世同嫌.
可叹这,
青灯古殿人将老,
辜负了,
红粉朱楼春色阑.
到头来,
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
好一似,
无瑕白玉遭泥陷,
又何须,
王孙公子叹无缘.
话说大胡子，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陕北。馨香小雨是大摆酒席，热情接待。这日，酒足饭饱，他领着胡子，大漠，声声慢，步步高，叹落花等，且和着一大批的丫环，游玩起古道庄园来。
穿过“对联天地”他们有心无心地对上几句“雨过寒山瘦  风来碧水摇”佳联，路经“开心油坊”时，又嘻嘻哈哈地打了几首油，相互调侃了一番，就径直来到了“不悔庵”。
这时无炎忙接了出来，迎众人进庵。至院中见花木繁盛,小雨笑道:"到底是他们水区的人,没事常常修理,把一个小小的不悔庵弄得是越发好看."一面说,一面便往东禅堂来.无为笑往里让,小雨道:"我们才都吃了酒肉,就这里坐坐,把你的好茶拿来,我们吃一杯就去了."无为听了,忙去烹了茶来 。
不一会，只见无为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 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小雨.小雨道:"我不吃六安茶."无为笑说:" 知道.这是老君眉."小雨接了,又问是什么水.无为笑回"是旧年的沙中泉."小雨便吃了半盏, 便笑着递与大胡子说:"你尝尝这个茶."大胡子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 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小雨众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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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和无为陪笑道: "刚才大胡子那茶杯虽然脏了,白撂了岂不可惜?依我说,不如就给那贫胡子罢,他卖了也可以度日.你道可使得."无为听了,想了一想,点头说道:"这也罢了 . 幸而那杯子是我没吃过的,若我使过,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给他.你要给他,我也不管你,只交给你,快拿了去罢."大漠笑道:"自然如此,你那里和他说话授受去,越发连你也脏了. 只交与我就是了."无为便命人拿来递与大漠.大漠接了,又道:"等我们出去了,我叫几个小幺儿来河里打几桶水来洗地，且给庵内多灌些水如何?"无为笑点了点头。
大漠出得门来，便将袖着那杯,递与小雨小丫头紫墨拿着,说:"明日大胡子回去,给他带去罢."交代明白,小雨已经出来要回去.无为亦不甚留,送出山门,回身便将门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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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为便把声声慢和步步高的衣襟一拉, 二人随他出去,大漠悄悄的随后跟了来.只见无为让他二人在耳房内, 声声慢坐在榻上,步步高便坐在无为的蒲团上.无为自向风炉上扇滚了水,另泡一壶茶.大漠便走了进来,笑道:"偏你们在此灌水喝茶么."二人都笑道: "你又赶了来吃茶灌水蓝.这里并没你的."无为刚要去取杯,只见道婆收了上面的茶盏来. 无为忙命: "将那大胡子喝过的茶杯别收了,搁在外头去罢." 又见无为另拿出两只杯来.一个旁边有一耳,杯上镌着"冷寒冰"三个隶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玩",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无为便斟了,递与声声慢.那一只形似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一片云".无为斟了与步步高.
仍将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来斟与大漠.大漠笑道:"常言`世法平等',他两个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是个俗器了."无为道:"这是俗器? 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的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大漠笑道:"俗说`随乡入乡',到了你这里,自然把那金玉珠宝一概贬为俗器了."无为听如此说,十分欢喜 ,遂又寻出一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的杯出来,笑道:"就剩了这一个,你可吃的了这一海?"大漠喜的忙道:"吃的了."无为笑道:"你虽吃的了,也没这些茶糟踏.岂不闻`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你吃这一海便成什么? "说的声声慢,步步高,大漠都笑了.无为执壶,只向海内斟了约有一杯.大漠细细吃了,果觉轻浮无比,赏赞不绝.
步步高品一半杯茶，问:"这也是旧年的沙中泉?"无为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老古道水月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 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旧年的沙中泉那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步步高知他天性怪僻,不好多话,亦不好多坐,吃完茶,便约着声声走了出来，大漠也惺惺地跟在了后面。